我在全时空直播打丧尸 - 我在全时空直播打丧尸 第393节
这样爬行确实是很累,长时间趴着,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缺氧。
但他也知道不能在这里休息,当初淮西的管道就是个例子,管道内是会有丧尸的。
就算不是人类变化的丧尸,说不定会遇到其他的动物丧尸,比如丧尸鸟,比如丧尸鼠,什么都可能。
所以不能休息,只有离开这里才行。
可能是爬行带来的动静,一直趴在他身上昏迷不醒的陆离竟是有了一丝动静,缓缓睁开眼。
但因为四周黑暗,他看不清什么,只能听到爬行的声音以及丧尸的嘶吼声。
疲惫的双眸半阖着,很快又闭上了眼,然后才出声,“阿粟......”
这一声唤的极浅,并且听着极其虚弱。
林一粟听到身上传来的声音停下爬行转头去看他,不过因为黑暗,他只能依稀分辨陆离的面孔,听着他浅浅的呼吸声,应了一声,道:“醒了?好点了吗?”
陆离想要点头,但浑身的疲惫竟是让他连点头都无法,甚至他连睁眼都觉得疲惫,只能闭着眼。
也正是他的沉默,林一粟只当他是又说胡话了,伸手将他往自己的颈项边靠了一些,这才继续往前爬。
陆离贴着他的颈项能闻到他身上传来的血腥味,是那些丧尸的,并不好闻,但他却极其依赖,因为那是阿粟。
感受着他缓慢爬行,双足犹如被灌了铅一般动弹不得,随着他的动作在管道内被拖动。
喉咙也是火烧般的疼,他张了张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想要告诉林一粟自己醒了,但真的好累,最后只能轻轻去咬他的颈项。
咬下去时也没什么力气,更像是厮磨。
但林一粟还是注意到了,知道他可能是醒了,再次停下动作回头去看他,道:“醒了吗?”
陆离再次去咬他,而这一咬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原本枕在他肩头的下颌都支撑不住,整个儿一侧往旁边摔去。
好在他的身上被缠了布条,又是与林一粟捆在一起,所以并没有摔下去,只脑袋偏移了几分。
林一粟也在察觉到的第一时间扶住他,将他又给扶着靠在自己的颈项边,才道:“先睡会儿,马上我们就出去了。”说着看向前方。
漆黑的管道内什么都看不到,若不是知道现在才下午,他可能都要以为已经是晚上了,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腐臭味。
挪动身子他去拿口袋里的手电筒,打开的瞬间就看到在他前面不远处有一具尸体,不知死了多久头部已经腐烂,身上穿着短袖便装,应该是病人家属。
他在过去后用匕首补了一刀,这才去推尸体,准备将其推到下一个管道口扔下去。
但手才一推,就看到那颗已经腐烂的头整个儿与尸体分开,只余下一张皮和身体连着。
看到这他当即皱起眉,同时也知道这具尸体很大可能是在进入通风管道后就迷了路,又因为丧尸导致精神崩溃,在极度惊恐下死在这里的。
应该已经死了有许久,估计就是在丧尸爆发后的那段时间。
他扯了尸体身上的衣服,包着它的头颅连着尸体往旁边推去。
原本是打算将其推到最近的通风口,但是考虑到尸体身上有虫子,若是推过去他还要跟着爬,更恶心。
好在尸体已经腐烂了大半,看起来没有那么的占位置,又因为寒冬,整个身躯是比较僵硬的,地面的血都已经干了,只要爬过这里就行。
用未碰过尸体的手将陆离的双手挂在自己的肩膀上,又用之前多出藏起来的布条固定起来,不会直接碰到地面,他才避开那具尸体爬过去。
陆离也在他过去时睁开眼,不过他什么都没有看到,尸体在另一边,但还是能闻到些许恶臭。
缓缓闭上眼,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更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也看不到林一粟,只能依靠咬他来确定人在。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机能在不断衰竭,而周围幽暗的环境让他感觉好像是进入休眠舱时的模样,对周围的一切感知都消失了。
有些害怕,咬林一粟的力道不由得加重,哪怕他真的没有力气。
林一粟察觉到了他的不安,知道是因为在通风管道内,因为地方狭小又看不到光,他本就浑浑噩噩的,再加上这种环境必定会更严重。
虽脖颈处有些疼,但也没有推拒,由着他咬,片刻后还安抚般出声,“我们现在在医院的通风管道,刚刚出了点事,不过情况不严重,等找到位置我们就离开这里。”
陆离听到他的声音原本还有些急躁的情绪渐渐被安抚,但仍然是咬着他,只是力道松了一些。
同时也知道了他们现在的处境,已经到医院了,而且又上了通风管道。
他想到上回林一粟入通风管道的时候,好像是淮西,那时因为丧尸突然出现被迫进入通风管道。
刚刚也说是遇到了事,所以是和那次一样吗?
他不知道,开不了口只能咬咬他的脖颈。
“恩。”林一粟知道他想问什么,也知道他在想什么,应了他,然后又道:“本来是打算直接去三楼,不过突发情况丧尸冲进来了,所以我直接上了管道,暂时没遇到其他丧尸。”
直播间内因为林一粟的两句回话愣了神,完全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说这两句。
【刚刚陆教授说话了吗?】
【不知道,我差点以为智者关了声音,但是主播的还有,发生了什么。】
【应该是陆教授问了这个,但是因为发烧的原因声音只有主播听到了。】
陆离乖乖地又咬了咬,知道和自己想的一样,也知道是自己拖累他了。
如果自己没有过来,也许林一粟现在就已经到云中了,而不是带自己来医院,现在又被困在通风管道。
最重要的是,他甚至没办法自己独立行走,只能依靠林一粟这么背着他爬。
他不知道林一粟爬了多久,心底的愧疚极深,眼中神色暗淡下来。
没有再去咬他,疲惫的低下头。
林一粟见他没有再咬而是低下头,回眸看了他一眼,道:“怎么了?”
陆离听到询问想要摇头,但没力气,沉默了片刻才强撑着开口,“对不起。”
声音很哑,就像是被风刮开了一道道的口子般分裂,还伴随着刺痛。
每一个字都是那么的疲惫,使得他思绪是愈发的混沌,想要闭上眼,但却不敢闭眼,因为他怕自己会醒不过来,就像每一次入休眠舱那样。
从休眠舱出来的每一回他都觉得好似劫后余生,仿佛是走过死亡后又被拉回现实。
而现在他能很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流逝,他知道自己这具身体支撑不了多久,并且只会拖累林一粟。
如果可以,他希望林一粟能扔下自己,就和那些为了活下去抛弃队友那样。
他知道林一粟的实力很强,从他第一次在直播间看到他时就知道了,但现在带上自己这个累赘,只会让他赶不上云中的时空壁。
半阖着眼,他再次出声,“阿粟智者会清点我的遗产,在京城我有一套房子,是我用从小到大的奖学金和研究中得到的各项奖金买的,房子不属于陆家也不归属于研究所。”
“我在过时空壁前就已经给智者下达指令转交律师,一旦我发生意外死亡,房子的归属权就会到你名下,还有我的存款智者也会进行分配,除去交于我爸妈的,剩余的也会到你的名下。”
这不过短短几句话,却是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他知道自己活不久了,不想林一粟被自己拖累。
早在过来时他就已经让智者做好了遗产登记,他知道自己可能会死在这里,也知道林一粟可能也会死在这里,他想见林一粟。
他知道自己背负了什么,他身上背负了时空壁的进程,但是他想见林一粟,那怕最后会死在这里。
从记事开始他就知道自己的情况和别人不一样,每天看到的人中最多的就是医师,很少出门,最远一次出门就是陆家门口五十米。
那一日看到有小朋友结伴去春游,他出了门,他们喊他一起,但是只走出五十米他就因为长时间行走倒在路上。
从那之后他就不再出门了,他知道自己和他们并不一样,乐趣也就只剩下看书以及在陆家的花园中走动。
再后来到了上学的年纪,他终于可以出门了,他很高兴,可是学校人太多,他再一次晕倒被送回陆家,那一次他差点死了,高烧数天都退不下去。
欤——
锡——
没办法去上学只能请了家教,那一年送来了第一批适用他的休眠舱,也是从那时候开始他的身体才渐渐好起来,终于能和其他的小孩子那样上下学。
之后他开始跳级,开始研究时空壁,那可能是他人生中唯一一次对一件东西有兴趣。
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喜欢,想研究,想看看打开时空壁后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再往后他就顺利进入了时空壁的研究所,那时休眠舱已经升级过数代,他的身体也比以前好了许多,就是仍然需要定时检查,大病小病虽不断但也并未有大的影响,就是会比较难受。
这样他对研究也就更加投入,有时候能听到别人问自己为何对时空壁如此热爱,他不知道,就是喜欢。
然后他就看到了林一粟,和当初第一次接触到时空壁时一样的情绪,甚至更厉害。
孟世问起来时,他说了,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林一粟。
后来知道了,喜欢,他喜欢林一粟,哪怕知道会死他也还是想死在他的身边,死在他的世界。
但是现在他的喜欢却成了他的累赘,对不起。
他再次出声,眼底的歉意更深了,但更多的还是疲倦,仿佛随时都会睡过去。
但他不想睡,他怕自己再看不到林一粟了。
他不想自己成为林一粟的累赘,但他却又控制不住的想要他,甚至自私的想他能一直带着自己,哪怕是自己的尸体,能带着自己回零号时空。
这样自己的身躯还是和林一粟在一个世界,而不是留在这里。
可他不能,带着自己林一粟也会死,不想他死。
林一粟听着他的话,尤其是那句遗产,不由得停下爬行的动作,眸色沉了几分。
其实他能感觉出陆离的情况越来越糟糕,就像一个濒临死亡的老者一般,全身上下都没了第一次见面时的生气。
连续几天的高烧将他折磨的苦不堪言,空气也被这场病毒所污染,他早就习惯了但陆离不是,光那些污染就够折磨他现在又加上高烧,根本撑不下去。
现在他会这么说很明显就是已经察觉到了他自己的情况,还有那句对不起,估计也是觉得拖累自己了。
只是他从未想过,如今会有希望是因为他陆离。
当初在收音机里听到他的声音时,说实话那时候他确实是激动了,长时间接收不到消息以及遇到的尸潮和同伴险些死亡。
那段时间确实是黑暗,但陆离带来了希望,无论真假,都给了他们一个方向。
回头看向因为疲惫而紧贴在自己颈项边的人,发丝凌乱只能依稀看清他的面庞,伸手轻轻拨开他额间的碎发,指尖下带起了些许湿润。
微弱灯光下看着他即使被折磨的厉害可却仍然生的极好的面容,轻轻抚了抚他带着红晕的眼尾。
同时感觉到他的睫毛轻轻一颤,下一刻睁开眼。
那双眼睛仍然很漂亮,就和他当初在故宫抱着他坐在墙上时看到那般的漂亮,里头还有淡淡的笑,就像是等了他许久一般。
只是现在他的那双眼中没了笑,只有因为被不断折磨的痛苦。
但下一刻,痛苦被藏起,笑意再次浮了上来,可很快笑意又散去只余下了痛苦,下一刻低下头藏起这抹痛苦,低咳声也随之传来。
指尖轻轻拂过他的面庞,沉默片刻,他道:“之前与孟部长交谈时,他曾告诉过我一件事。”
陆离贴在他的颈项边咳了两声,然后才在他的触碰下挨上去,亲昵的在他的掌心处厮磨,好一会儿后才再次睁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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