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赛博世界当万人迷 - 我在赛博世界当万人迷 第170节

    思及至此，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瞬间席卷而来，冷亦正准备拨通楚清越的电话，而在此刻楚清越也恰好给她打来了电话。
    “电话里讲不清，我们去天台。”楚清越言简意赅。
    “好。”冷亦放下电话，立即动身前往天台。
    楚清越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他靠着外层的围墙，指尖夹着一截快要燃尽的香烟，注意到冷亦的到来，他礼貌的点头回应，随后拿起香烟深吸一口，火光忽明忽暗，一如他此刻阴晴不定的心情。
    第155章 解决方案
    ◎清醒点了吗？◎
    指间的火光已经微弱到几乎不可察, 楚清越垂下眼帘，将烟蒂丢到地上狠狠碾碎。
    “冷亦。”被香烟熏染过得嗓音透出几分沙哑。
    冷亦知道自己只要在收容所露面，楚清越必然会顺着线索继续追查下去, 她的身份被揭晓也只是个时间问题。
    但无所谓, 她本来就是故意在收容所露面的，有些话有些事, 还是将身份摊开了才会比较好谈。
    冷亦抬头望向他：“公司里的事情你应该知道了，但这次情况不同, 我看他们表情癫狂，很可能是被体内的虫子蛊惑了。”
    楚清越勾起一道自嘲的笑容：“你果然知道的一清二楚，不过我要感谢你的提醒, 若不是你将那枚糖果送给清河, 我恐怕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有时候我在想, 要是清河没有出意外，未来继承家主之位的人应该是他，而不是我这个一事无成的废物。知道吗？这次的事情也是我一手导致的，如果不是我一意孤行，提前让他们进行体检, 或许事情就不会闹得这么大。”
    听着他这番自怨自艾的话，冷亦的表情逐渐变冷。
    她能理解楚清越的心情, 知道他现在正在承受着庞大的压力, 内心无比煎熬，她也是如此，现在的她要比任何人都不希望楚家出事，但她无法理解楚清越的态度, 明明还没有走到最后一步, 可他却仿佛已经提前预料到了最坏的结局般, 眼中已经失去了对于未来的希望。
    这根本不是解决问题的态度，这是在逃避！
    “你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些吗？”
    楚清越没有回应。
    他的沉默也刺激到了冷亦，或许是因为蠕形虫带来的情绪影响仍然存在，此刻的她再也无法维持冷静，怒火在心中迅速蔓延，将她的最后一丝理智之弦燃烧殆尽。
    冷亦扬起头，朝楚清越扬起一道不含任何情绪的笑容，她的笑容很美，犹如惑人心神的罂粟花，带着一种致命的魅力，楚清越也因为这个笑容恍神一瞬，清醒之时他的衣领已经被冷亦抓住，接着撕心裂肺的剧痛沿着腹部迅速蔓延。
    “砰！”
    这一拳，冷亦没有任何保留，属于三阶超凡者的力量全部凝聚于拳峰，哪怕是楚清越都有些难以承受。
    他瞬间弯下腰，双臂呈保护姿态牢牢护住腹部。
    “你干嘛？”
    冷亦微微垂下头，居高临下地望着他：“清醒点了吗？”
    “什么？”
    “看来你还没有清醒过来。”
    楚清越还没能弄明白她的意思，接着，剧痛感又从肩颈处传来，回神之际，他已经被冷亦一腿撩倒。
    冷亦缓缓蹲下身子，一把掐住楚清越沾满尘灰的脸颊，迫使他仰头看向自己的眼睛。
    “楚清越你给我听好，现在不是你唉声叹气的时候。你觉得自己的决策有问题，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按照原本计划进行会发生什么事情？两个月后情况只会变得糟糕，葛晨事件还会在未来陆续上演，如果你没有提前召集大家体检，如果在办公室中爆发了变异人伤人事件，你要怎么处理？你要怎么向大家解释？”
    楚清越被她问得哑口无言。
    冷亦：“不到最后一刻就不要轻易下结论，所谓的对错都是基于结果回看过去，但最后结果还没出来呢，你怎么能认定自己错了？楚清越你如果觉得自己做得不够好，还不够完美，那你最应该做的是不断提升自己，而不是在这里顾影自怜，如果你自己都放弃自己了，那才是真的完了。现在权利掌握在你的手中，无论你想还是不想，你都该打起精神好好解决眼下的问题，你明白吗？”
    在痛觉的刺激下，楚清越的理智逐渐回笼，他仔细品味着冷亦的一番话，感觉自己一直以来的困扰终于得以解决。
    一直以来，他都生活在巨大的压力之中，父母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这反而让他变得不自信，他总在想，若是弟弟没有遭遇事故，或许他已经成长为一个比自己还要优秀的人了，他总是觉得，自己在无形中挤占属于楚清河的爱和资源，在这种扭曲的心理下成长的他也逐渐养成了懦怯自卑的性格，尽管他一直将自己的另一面隐藏的非常完美，但在一些大事上他还是会忍不住依赖父亲。
    提早安排体检，这件事完全由他自己拿定主意。
    他也征询过父亲的意见，但他只是让他自己看着办。
    而这次在意识到无法向父亲求助后，他便将目光投到了唯一可以倾诉的冷亦身上。
    但他也要感谢自己的这个抉择，冷亦的话直接将他从梦中唤醒，他想，他之后都不会迷茫了。
    “谢谢。”楚清越哑声道。
    腹部的疼痛感还在折磨着他的神经，见他起身艰难，冷亦于是伸手拉了他一把：“我们现在是站在统一战线上的，我也不希望看到你意志消沉的样子。而且我印象中的楚清越是个聪慧冷静的人，他也是个轻言放弃的人，哪怕前面是难以翻越的高山，禁忌领域中的你不就很勇敢吗？”
    楚清越面色微红：“抱歉，让你失望了。”
    冷亦摇头：“错了，我没有失望。我并不会因为你今日的懦怯而看低你一眼，现在的你也好，高傲的你也好，都是真实的你，人本来就是个多面体，我能理解你。”
    “谢谢。”楚清越也不知道自己现在除了感谢还能说些什么，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在冷亦这个外人面前展现出自己脆弱的一面，但无论如何，她都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自卑懦弱而对他感到失望。
    冷亦：“这件事该怎么处理，你有头绪吗？”
    楚清越缓缓点头：“有个办法。他们的诉求我大概能猜到，无非就是要楚氏为他们的身体状况负责，既然如此，那就满足他们的要求，当然这也只是个缓兵之计，只能暂且用这个办法稳住他们。”
    负责这种事情，说起来很简单，实际却非常难办，按照他的想法，楚氏只需要负责他们脑部损伤的带来的后遗症，但是大脑是人体中最为精妙的器官，有关于大脑的奥秘，联邦现在都没能探索完全，谁也不知道，脑萎缩这件事是否会带来其他不想干的病症，如果有的话，他们该如何判断？
    冷亦点头：“眼下也只能这样了，我建议你立即联系律师拟定条例，设置好相关的赔偿条款。不然未来你会陷入非常被动的境地，而且这件事我们还要想一个合理的理由去解释，例如病毒、细菌感染一类，我们要将此次事件归咎于意外，而非人为，如果就这么直白的告诉他们，此次事件是因为财阀之间的斗争，他们不过是殃及池鱼，只会加剧群众的逆反心理，而且直白告诉他们被虫子寄生，也会引起大家的恐慌，谁都不希望自己的身体被未知生物寄生。当然这些事情光靠你还有楚清河肯定是没办法完成的，我也会帮你们，尽可能的为你多制造一些相关的证据，让你的解释更能站得住脚。”
    冷亦说得倒是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甚至要比他思考的更为全面完善。这种配合无间的感觉，让他无比愉悦。
    尽管他不喜欢冷亦，但他不得不承认，她是个非常聪明的人，也是个非常优秀的合作伙伴。
    如果她能一直留在自己身边……这个念头刚一冒头就被楚清越彻底打消掉。
    他在想什么呢？尽管她今日帮了自己一把，但他们仍然站在两个对立的阵营上，谁也不知道未来的他们是否会兵戎相见。
    但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那天永远不要到来
    楚清越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想起未来可能出现的画面，他的心中感到了几分酸胀，他压下这股莫名其妙的情绪，低声道：“不管怎么说，今天的事情我都要谢谢你。”
    冷亦语气平静道：“你之前帮过我，我不过是礼尚往来，更何况帮你也是在帮我自己，我想你应该知道，这次事件不仅仅是针对楚氏集团这么简单，稍有不慎五大财阀鼎立的格局就会被改写，作为加西亚家的代理家主，这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关于那个一直在暗处推波助澜的幕后黑手，冷亦已经有了几分猜测，最先被她剔除怀疑列队的是方家，因为方家已经用行动和言语明确告诉她，他们希望暂时止战。
    剩下就只有浅川家和安德森家，相比远在天边的安德森家，显然浅川家的概率更大，虽说这只是个推论，但浅川枫当初的那番话也从侧面表明浅川家一直有在偷偷涉猎医疗行业，结合叶霆身上精密的缝合线，冷亦几乎能肯定，浅川家就是这件事的幕后黑手。
    只是冷亦不明白，既然浅川家希望战争提前启动，浅川抚子又为什么要答应与她合作？这不是一件自相矛盾的事情吗？又或者说，这只是她用于掩人耳目的方式？
    楚清越也在思考相同的问题。
    幕后黑手是谁？他虽然没有头绪，但他想父亲大概是知道背后的这些弯弯道道，可他没有明说，应该是希望他能自己找出这些问题。
    可如今数万人的性命都压在他的肩头，曾经他也认为普通人性命犹如草芥，没有丝毫价值，但当无数条人命压在自己的肩头之时，他终于感受到了这份来自生命的沉重感。
    他真的能解决好这件事吗？这个答案楚清越自己也不清楚，但就像是冷亦说的，没有到最后一刻，结果就是个未知数，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将每一件事情做到完美，这样才算无愧于心。
    第156章 病毒
    ◎病毒已经在全城扩散◎
    回去后, 冷亦立即开始着手调查。
    本以为葛晨是眼下最有说服力的案例，可当冷亦看到了他的身体报告后，却发现了几分不对, 报告显示葛晨的脑萎缩情况非常轻微, 但葛晨是最先发生变异的，按理说他的症状应该应该是最严重的, 但结果却恰恰相反。
    这个发现让冷亦感到了几分恐慌。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心中迅速蔓延，或许这次事件并非是因为蠕形虫的侵入导致？
    “快！帮我把楚氏集团所有人的体检报告都调出来。”冷亦连忙给顾修和小岛弥音下达指令。
    想要从医疗系统中调取数万人的体检记录并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三人耗费了近半个小时才搜集到所有人的体检报告。
    冷亦仔细地翻阅眼下的体检报告，终于从中找寻到了几分蛛丝马迹，她发现局限性脑萎缩的症状是与年纪挂钩的, 年纪较大的人往往症状严重, 而年轻人症状普遍比较轻微。
    若是没有葛晨这个前车之鉴, 就算发现了这个规律冷亦也只会把它总结为偶然，可结合葛晨的遭遇，冷亦猜测，或许引起他们病症的根本不是蠕形虫。
    现在想来，这件事确实透露着几分不对劲。据她所知, 夏天今年三十岁了，顶天是一名五阶超凡者, 毕竟她不是财阀子弟, 就算天赋再怎么超凡，后天条件不足都是一件客观事实。
    一名五阶超凡者，怎么可能操纵数万条蠕形虫？更不要说这种蠕形虫还疑似携带某种未知的超凡力量。
    结合她对万物之灵超凡者的了解，一千到三千, 这个数据应该就是夏天目前能够承受的极限了, 之前情况慌乱, 她根本没有时间思考太多，现在冷静下来，冷亦才发现自己从一开始就在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她立即将这个发现告诉楚清越。
    楚清越不知道，在看到冷亦来电显示的那一刻，他面上浮现出一丝连自己都未曾觉察到的惊喜，可惜冷亦带来的消息很快将这道还未来得及萌芽的喜悦冲散。
    “我知道了，谢谢你的提醒。”
    楚清越抬手撑住额头，感到万分心累。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也没想到提早进行员工体检竟然能牵连出如此多的事情，不过他也要庆幸自己提前安排大家体检，不然他恐怕会被蠕形虫的事情分走全部精力，导致他无暇顾及掩藏在水下的另一桩阴暗面。
    “哥，他们上来了。”楚清河提醒道。
    “准备开会吧。”楚清越拿着资料站起身。
    这是他第一次解决如此重大的问题，但因为有冷亦的安慰，他并没有紧张，而是表现出了非凡的冷静。
    随着一声细微到几乎不可察觉的电流声，所有的通讯频道都在此刻接通，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突然冒出来的全息画面吸引了，他们纷纷停下前行的步伐，好奇地看着浮现在眼前的虚幻投影。
    只见楚清越坐在办公室中，表情平静地与他们对视。
    “我知道你们现在很愤怒也很生气，但我想恳求大家请给我几分钟时间。”
    “根据我们的调查研究，近日有一种未知病毒正在1号城中肆虐，该病毒会引起局限性脑萎缩，会让感染者出现易怒、焦躁等负面情绪……”
    说到这里，楚清越搬出了冷亦为他准备好的所谓证据。但其实这并非是楚清越的胡编乱造，而是确有其事，事实上他确实在葛晨的身体中发现了某种未知病毒，一开始他以为这是蠕形虫本身携带的病毒，很多动物身上都会携带致命病毒所以对于这件事他一开始并没有放在心上，而是专注于检验葛晨身体上发生的异变，经过冷亦的提醒，他才意识到，这种病毒大概率不是蠕形虫携带，蠕形虫也不过是对方用于掩人耳目的一项手段。
    “我说这些并非是想要逃避责任，无论如何，大家都是在工作期间发现了问题，我们楚氏责无旁贷，接下来我们会定期安排医生为大家的身体进行检查诊疗，我们一定会为大家的身体状况负责到底……”
    楚清越的声音很平静，态度也很平和，被冲昏头脑的人们稍稍冷静了下来，他们眼中的红光渐渐退散，没有开始时的那种不管不顾的疯狂。
    “我已经联合律师拟定了一份相关赔偿条款，大家可以看看，若是觉得没问题，稍后请来法律部签署文件。另外，每一位感染病毒的人都将获得一个月的工资补贴。我知道相比起金钱，健康是无价的，但是事情已经发生，我们无力改变，所以在这个至暗时刻，我们应该积极解决眼下的问题，内斗并不能够带来任何好处，在此刻，我们应该相互理解相互配合。”
    楚清越的一番话形成了一股可以抚慰人心的力量，人们逐渐清醒过来，想到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他们忍不住低下头，露出了又羞又愧疚的表情。
    如果是病毒感染，那这件事确实与楚氏无关。而且在这个关头，楚氏不仅没有追究他们罢工抗议的问题，还贴心的为他们送上补贴以及拟定了相关的赔偿合同，既然得到了好处，他们也没有继续闹下去的理由了。
    人群很快四散，这次危机最终以楚氏的暂时让步落幕，虽然从表面上看，花钱又出力的楚氏是吃亏的一方，但从某种意义上，这次危机对于楚家来说是有好处的，不仅笼络了人心，也进一步的提升了楚家在群众之中的口碑。
    虽然在现在看来这些收益对楚家来说毫无用处，但未来呢？纵观中华五千年历史，也有皇朝是被人民起义推翻的，人们不反抗并非是因为他们认同统治者的治理观念，只是因为他们的所作所为还没有超越他们的忍耐阈值，这次事件也从侧面证实了这点。和平不会维持太久，或许在不久的将来战争就会爆发，而到那时候，民心所向的楚家或许能够成为最大的受益者。
    冷亦表情平静地看着楚清越的演讲，她知道自己今日的所作所为是在为自己的未来埋下隐患，但至少此刻，在她的势力还没能稳固之前，她必须要努力守住眼下的虚假和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