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季 - 友谊万岁(1)

    期中考试，小白让我们当作一次高考模拟考试来对待，他说题型和难度基本类似。我们作为好孩子，自然很听他的话。
    考试似乎很顺利，我觉得有八九成的把握。可李曼文一直担心成绩不理想，好几天都郁郁寡欢，搞得我也没什么心情。
    成绩下来那天，我和李曼文都考得比较理想，没想到夏菡考得一塌糊涂。尤其她作为班长，小白给她压力挺大的。
    有几次，小白看见她和高健柏走得很近，于是把问题归咎于她分心恋爱。
    那段时间，她不得不恶补功课，连饭也吃不下。我于心不忍，决定每天中午给她讲题纠错。
    我把这件事情和李曼文好好说清楚，她虽然不大乐意，但最终还是同意了。
    最初几天，李曼文也会和孔绫香早早来到班里，跟我搞突击检查。我行得正不怕影子歪，一切还是按照原有的步调来进行。
    夏菡也是个通情达理的女孩儿，她觉得这样会让李曼文不舒服，让我别帮她了，她自己会想办法，但我还是坚持为她补习功课。
    有几天，王梦琪过来陪夏菡一起学习，可她同时也招来了吴俊豪。她们在一旁嬉戏打闹，有时候真的影响我们，说她们几句，好一阵，但很快又闹起来，所以我们最终也就不管了。
    可慢慢的，高健柏他们也来了，他干脆趁机找茬。夏菡劝我走开，不要跟他一般见识。我便出去和李曼文聊天。
    “你怎么不给她补习功课了？”李曼文带着点幸灾乐祸的语气说。
    “哎，人心太复杂。我必须缴械投降。”我故意示弱说。
    “切！活该不？”
    “你觉得这样对我公平吗？”
    “呦呵，你别得了便宜卖乖！”说着，李曼文有些不高兴起来。
    “怎么了你又？”我心里明白，女生永远没错，这时候我必须拿出男人的样子，勇敢承认错误。“我错了。我真错了。”我央求着，哄着她，把她别过去的脸用力转过来。“我的大小姐！姑奶奶！老神仙！老祖宗哎！我真……”
    直到这份上，李曼文才肯消气，转过脸瞧着我，永远是一副傲娇的模样。
    “你知道吗，”我义正言辞的跟她说：“我其实特别喜欢咱俩现在的样子。”
    “什么样？”她开始眨着一双单纯的眼睛瞧着我。
    “我希望你可以一直和我吵下去，永远吵不散。我愿意永远做你的贴身保镖，做你身边的一个全能小管家。”
    “你是愿意了，可你问过我的感受吗？”
    “嗯，这是我忽略了。应该问！那么请问李曼文同学，你对我刚才的话有何意见或看法吗？”
    “我看法大了！”
    “哦？愿闻其详。”
    “你得了吧！韦宸，我算看清你了，你就是一油嘴滑舌的臭混蛋！你和那些臭男人一样，都只是把我们女人当作一种欲望宣泄的对象。”
    “哎，你这句话我听起来怎么这么流氓啊？”
    “因为你就是个流氓啊！”
    “也许我是个流氓，也是你口中的臭男人。可我本身就是个男人啊？所以，我跟他们从本质上是不应该有任何区别的，你也不能要求我是个不男不女的怪物啊？再说了，我也不喜欢人妖啊。我就是这样，有点混蛋，有点流氓，可我只对你混蛋，只对你流氓啊？说句难听点的话，就算随便一个女人脱光衣服在我面前折返跑个八百回合，我连眼都不带眨一下的。可换做是你……”我话没说完，她惧怕的拍打我胸口，可怕我把她也比作那样的女人。“你先听我说。倘若换做是你，就算你一身长裤长褂戴着口罩和帽子，只从我身旁迈出那么一步，我就立刻爱上你了！”
    “那你也太轻浮了吧！”
    “谁让你那么有魅力呢！”
    “得了吧！就会臭贫！韦宸，我一点不喜欢你这个样子，我希望你是我看到的那样老实本分的男生。”
    “得了吧！如果我真是那种木头疙瘩一样的男生，你才不会喜欢我呢！”
    “你怎么那么了解我啊？”她突然撒起娇来，紧紧搂住我的腰，脸贴在我左心房。我差点就被她清纯的外表给欺骗了，她明明是在考验我的真心。
    “其实呢，我不了解。至少不如你所想的那般了解你。古人云，女人心，海底针。我是个男人，而且是一个普通男人，我只是像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女人那样喜欢你而已。所以，一切都没你想的那么复杂。”
    “可你已经把咱们的关系搞得复杂了。”
    “为什么？”
    “因为你曾经喜欢过夏菡，而且现在也说不定是怎么着了。咱俩都这样了，你还上赶着往人家身边凑呢，你说你让我怎么相信你啊？”
    “天地为证，日月为证，我韦宸，今天在此立下毒誓，倘若我不是一心一意喜欢李曼文，或是脚踏两只船喜欢着其他任何人，我甘愿接受惩罚，不得好死。”
    我说完，李曼文突然安静下来。她就那样静默看着我，像琢磨一件残次品似的。
    我可以理解，女人天生就没有安全感。她这样怀疑我，一点不为过。
    可她突然冷下来，让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她唉声叹气沉下头，拍着大腿，望着远方，慨叹说：“完了！这下都完了！”
    “咋了？”我很是惊诧，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切都太没有征兆了。
    “你越是这样信誓旦旦，我越是心里忐忑不安。韦宸，不是我看不起你，而是说，你就是个普通男人，我不会对你有过高的要求。我刚才都是逗你玩的。以后咱们怎么着，还真不一定呢。也许，一毕业，咱们就立马天各一方了。考取不同的大学，奔赴不同的梦想。我们都是普通人，无法左右自己的命运。你的那些想法，都太幼稚。”
    “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突然那么成熟起来？”
    “什么叫突然？我本来就很成熟，只是你一直低估了我。”
    “是……我低估了你。我真是低估了你。”我也开始冷漠下来，深埋下头。
    “你什么意思？”
    “啊？没什么意思啊。”
    “不行！你一定有什么话没说，是不是？”
    “我没有。”
    “你有！”
    “真没有。”
    “你有！”
    看她那么坚定的眼神，我都有点怀疑自己，最后我还是向她缴械投降。“好吧，有。”
    “快说！”她像对待刑犯一样审问我。
    “李曼文，”我认真瞧着她，中间停顿了好久，我甚至感觉一阵微风从我们中间吹过，我的鼻毛微微颤了一下，时间好像完全静止了，我感受到了微观世界。然后说，“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在我们那个年代，已经说得很普遍。小到几岁的孩童，大到花甲之年的老人。它已经不像旧社会那时候有着沉甸甸的份量。
    你的眼神，你的行为，都可以弄虚作假，甚至没有什么是完全真实的。
    可那一刻，我是单纯的，彻底的，喜欢李曼文。
    期中考试过后，学校突然严查起宿舍卫生，说是为了提升教学整体质量，要全面发展，改革创新。
    我想那又是为了迎合上级什么政策。我们首当其冲成了受害者。
    像是我们207宿舍那样的“混乱军团”，一下子成了宿管老师们重点监察的对象，因为我们总会在熄灯后搞各种小动作。有打手电读书学习的，有说话聊天的，甚至还有摔跤的。
    因为李曼文的事情，陆风华沉闷了好一阵。他以前就有点疯子倾向，如今就更加肆无忌惮了。
    返校那天，他偷偷用书包背来几瓶酒，有罐装啤酒，还有一瓶白牛二。
    我们都知道他最近心里不痛快。我以为会有人陪他喝酒聊天，可他们都装作视而不见，各忙各的事，我便也退缩了。
    本来之前是想参与进来的，毕竟以前我和陆风华是铁哥们儿，只是后来发生了一点不愉快，关系有些疏远。
    我不希望看见我们宿舍变成现在四分五裂的样子。
    我们的对门，也就是218，他们完全是我们的反面教材。人家团结一致，虽然同样如我们似的，是好坏学生的混合体，但对于保持宿舍卫生，为班集体争光一事，人家是积极配合，通力协作的。
    再看看我们，打球的打球，抽疯的抽疯，学习的学习，还有像我这种，不好不坏，想遵从学校安排，却有心无力的人。
    几次卫生评比，我们宿舍都是全年级垫底，小白有些生气。但他还是主抓学习，只要学习成绩上去，其他都可以替我们扛着。
    我们一向跟小白的关系不错。
    可问题是，我们宿舍还有像毛毛和十五君那样的人。他们学习成绩简直糟糕透顶，还经常是问题学生，各种找茬。
    毛毛说了，他要走特长生，每天放学后刻苦参加体育队的集训。这是一条路子，小白不干预。
    可十五君不一样，他没什么特长，甚至走路还离了歪斜，每天无精打采，说话总像找茬似的，打开学第一天就没消停过。
    这不那天晚上，对门有个孟浩宇的哥们儿，我们其实不认识，但他是和陆风华住同一个小区，听说他带酒来了学校，惊讶之余过来看看，结果一看还是白酒，他就来劲了，开始跟陆风华吹上牛皮。
    当时陆风华已经喝了两三口，可几乎没下什么量，那哥们儿看了说你这哪儿是喝酒，说着他拿起酒瓶，脖子一仰，瓶口入嘴，“咕咚咕咚”半瓶子下去了。然后没事人似的跟陆风华说：“瞧见没，酒应该这样喝！”
    当时我们也是醉了。就连毛毛也在一旁佩服的竖起大拇指。
    结果陆风华也学着喝起来，不过他喝的没有那哥们儿猛，几口就呛着了。可毕竟量比之前大了不是两三倍啊，他便有些醉醺醺的样子。（未完待续）